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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祝冥】秋月明(小短文)

写的第一篇同人文吧哈哈哈


        是夜,弯钩的蛾眉月被云层遮挡,本就黯淡的月光被消磨得轻微若无。云端帝国西南境,远山层层叠叠仿佛沉睡的异兽在远方蜷伏,只有西方战场吹来的阵阵寒风享受着独自的狂欢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处偏僻的小庭院中,却是亭台崭新,草木葳蕤,与四周的苍凉萧索格格不入。院中灌木拥护着的中央石桌椅上,一男一女交谈着。

       “大半夜不好好睡觉,把我叫这儿干嘛啦!明早我还要操练呢!”紫发素衣的少女猛一站起,双手往桌上一拍,声音响亮。虽说她的脸容与同龄女子相较还是稚嫩几分,但身姿不似一般少女弱不禁风,矫健的双臂震得石桌摇晃些许。

       “哎,越家主,别动那么大的怒嘛。我不就是想跟你讨论些事情,月色如此美妙咱们坐下来好好交谈一番?”对面的红袍青年抬手轻理褐发,奉承地笑着,淡如薄纱的月光轻覆在他的俊秀面容之上,或许无一少女见了不会为之倾倒。

       “哦哟,几乎全云端帝国女子倾慕的首席帅哥、祝家掌门的家主祝羽弦竟要向我请教?”少女似是猜出了对方的目的,不怀好意地戏谑道。

       女子是云端帝国西部越家的家主越千霜,小小年纪便习得好武艺,坐上家主之位,带领越家为帝国征战。男子正是南部祝家十岁即位的家主祝羽弦,人尽皆知的放荡倜傥公子。

       越千霜微微的讥笑使得祝羽弦不禁面露些许苦色,心想这姑娘还真是机灵,随即又切换回了平日通常挂着的礼貌笑容。越千霜注意到他表情的微妙变化,嘴角抽搐了一下,忍着没放声嘲笑出来。

      祝羽弦刚想解释一两句,越千霜抢先道:“谁不知祝家主心系冥家家主冥水鸢呢?而冥家主却是一句示意都没有呀。也难怪祝家主跑来请教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是是是。上月我们去冥家观礼,那可是我自海上明月楼建成五年后第一次见到她,但我们只正规地行了礼,什么都没说,眼神都没交换啊!眼看这春节还有五月来临,届时的云巅之战我与水鸢还会见面,总不能一直一声不吭吧?”祝羽弦直截了当,连珠般把心中闷着的话吐出。

       “嗯嗯嗯,是啊。”越千霜似乎特享受堂堂祝家家主手足无措地来低声请教的模样,继续打趣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一直都与水鸢交好,所以就帮我想个法子呗?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种事,我一点经验的没有啊。不过你也知道冥姐姐的性子,一直都是平静淡漠的,似乎直接去找她寒暄很难呐。要用物事讨好她,那是更难,她可是一向只执着于机关术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我当然清楚!所以才来找你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越千霜开始认真出主意。半晌沉默后,她再一拍桌,说道:“不如由写信开始?人人云见字如面,先从字里行间传达你的心意,到时候见面了也不会过分生疏呀!”

       霎时遮挡月亮的云层缓缓散开来,月光更加明亮,灰暗的庭院愈显通透。“可能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呢,嘻嘻。”越千霜心里得意地想。

       祝羽弦微阖棕色双眸,浓密细长的睫毛闪动在月光下,沉思片刻道:“嗯,也只有这方法了。那我回去即刻写封书信,明早带上云端马车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哈?还要马车?让祝家的凤凰飞过去不就成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你就不明白啦!信件用马车邮寄,长途跋涉,更显我的真意,水鸢才更有可能会被我打动。”祝羽弦说罢,迅速起身朝院门走去,回了祝府。

        在祝府,祝羽弦攥了一宿毛笔,那封绘着一支碧玉长箫的信件终于赶在清晨上了邮递马车,朝云端北部的冥府颠簸。接着没过几天,又有一封寄出。虽使用马车横跨云端最少也得半个月,但信使一瞧是从祝家府寄到冥家府的信,毫不敢怠慢,将信转移到特快马上,快马加鞭,信件一周就到了冥府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冥府坐落在帝国北境苍茫草原之上蜿蜒的一条大河旁。自古就是机械世家的冥家一向擅长建筑设计与建造,府邸构思融合汉族文化和机关术技艺,外观磅礴大气、独具匠心,凝聚了冥家上下几代人心血,乃是家族建筑历史上登峰造极之作品。

        信到达这天正是八月望日中秋节,人人与亲友欢度,共享天伦之乐,举国上下欢声笑语。最美不过清秋月,人间天上共清辉。满月悬挂于天际,似夜明珠般倾泻下银白光芒,与凡间点点灯火共同点亮家家户户,也照亮着人们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 冥家一日歌舞升平、觥筹交错后已是丑时。夜凉如水,银河璀璨。冥水鸢独自伫立在书房阳台上,凝视着远处一片繁星簇拥着的圆月。

       “嫦娥应悔偷灵药,碧海青天夜夜心。”冥水鸢低吟诗句,夜晚寒风拂过,一头黑发与碧色衣裙微微摆动。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若是嫦娥没有离去,是否就会与后羿长相厮守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 静默沉思,侍女来门外叩门,打断了冥水鸢的冥想。“家主,今日邮递马车送来了一封信件,是直接给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心中稍稍迟疑了一会儿是何等人物的来信会由侍女私下亲自递交,又是谁会用如此方法与一族之主述事,冥水鸢随后道:“放在桌上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侍女轻手轻脚离去后,冥水鸢才在书桌旁坐下。

         皎洁月光如清水泼洒着桌面。她第一眼就瞥见信封上洒满银白色的碧玉箫小画,心中一颤,双手轻抚微皱的信封,又抬头望向窗外,凝视着月亮出神。脑内缓缓响起那清亮舒缓的箫声,遥远记忆伴随着乐音漫上心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似乎是那一位故人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那是五年前,及笄的冥水鸢还只是个机关学徒,因技艺精湛,在同龄人中很是出众,应家族之托南去,作为家族派出的代表协助南境祝家设计及修筑祝家珠宝阁——海上明月楼。

         当时的她性情与现今无异,喜怒不形于色,心中只念机关术。从小比起与纨绔子弟们周旋,她更愿待在机关工坊中钻研。对于南部秀美的山水、璀璨的珍宝和善琴棋书画的各色文人雅士自是毫不在意。身在异乡,唯有与木头机械为伴。她并没去特意认识祝家家主为何人,对方就已经注意到自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远处一身形翩翩的男子款款走近,面容俊朗,唇角微扬:“姑娘想必便是冥家派来的助手冥水鸢了。在下乃祝家家主祝羽弦,我们这就算是认识了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全云端都熟知祝家家主平日的个性如此,冥水鸢也对他的政治才能早有耳闻。祝羽弦十岁上任后即刻扫除了府中于己于族有弊的官员,令全族上下俯首称臣,坐稳了家主之位,此后一直在祝家的管理上兢兢业业,继往开来。冥水鸢也因而对他的能力产生了尊敬。

         冥水鸢微抬头,正对对方俊容。她的双瞳如一潭波澜不惊的碧蓝湖水,令人感觉难以洞察内心所想。不卑不亢低下头行了个礼,她沉声静气道:“小人冥水鸢,见过家主。”下一刻她便走向海上明月楼的建筑区域,开始度量尺寸。

         自那时起,一向的风流公子第一次提起认真关注一名异性的兴趣。数次主动交谈后他发现,这姑娘当真是冷漠如冰,一句话都不愿多说。

         后来他陆陆续续找出数件奇珍异宝,以为稀奇美丽的玩意就能哄得没见过珍宝的北境姑娘开心。但冥水鸢每次都只是稍稍观赏了几眼就还回,并不留任何言语,依旧聚精会神地开始设计图纸。

         然而她愈是冷淡,他就愈想知道,是否真有人能始终如此只对一件物事心无旁骛、一心一意。

       “谢谢您的好意,祝家主。但我还需参与海上明月楼的修筑工作,无暇同去游览山水。抱歉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云端大地美景如画、美人如花,云端美人怎能从未欣赏云端美景?我久未出游,心血来潮想要再次重游一番云端,便想邀同有情趣的同龄人前去。况且你这段时间一直在为我们祝家工作,未曾歇息一天,这就作为我祝羽弦的酬谢,冥姑娘可不要拒绝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不知听了几番这样的话,冥水鸢终于答应陪同祝羽弦去街上的市集转悠一回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万象仪,能显示时间方位。”在嘈杂的市集上,祝羽弦发现冥水鸢的眼神数次投向一件机关小物件,拿起万象仪递到她面前,为她介绍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 接过递来的万象仪,冥水鸢摆弄了一会儿,时间与方位就神奇地展现在眼前。她被这从前未知的奇妙技术吸引,紧盯万象仪的双眸闪动,如荡漾着粼粼波光的池水,面容姣好的脸露出粲然一笑,接着又如昙花,片刻恢复了往日的平淡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冥水鸢那时并未注意到身后呆伫着的祝羽弦,也并不知道那时她的笑靥触动到他的内心深处。那一刻,祝羽弦开始真心希望自己能走进她的心里。


         “他真是费尽心思……”想到这儿的冥水鸢不禁自言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无数相处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,冥水鸢记不清度过了多少个日夜,也不知道是什么从时候开始在意他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正如她从小就认识到的,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。纵使她精通玄妙的机关,也难以打开他心上封闭的锁链,明悉他的内心。可越是如此,她就越发好奇地想要捉摸透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 许是回忆久未触碰,冥水鸢静心追忆着,一直到离别前的那一幕悄然浮现在脑海中。

         海上明月楼已建成,祝羽弦也听闻冥家上下有意冥水鸢接任家主。冥水鸢离开的日子快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相处了如此久,久到祝羽弦从未想到她会离开。临行前一晚,祝羽弦不由分说,拉起冥水鸢的手腕,带着她到了山上那棵白色海棠树下。树下落英零落,从枝杈缝隙投射下的淡薄光线一点一点地映照在草地上。祝羽弦的琴就放在那里。

         冥水鸢疑惑着祝羽弦为何一声不吭带她来这儿。但她也明白,这个人就是这样言行深不可测,故一句也未问。

         祝羽弦抚琴,平日常常被他弹奏的一曲乐声悠扬飘出。冥水鸢曾听祝羽弦谈起,那是他幼时母亲常为他弹的曲子。

         月光正好,倾泻在两人身上,琴声和月光交叠涌入六感。眼前青年轻阖眼睑,专顾演奏,乍一看仿佛月宫中下凡的乐仙般。冥水鸢恍惚中感觉如临幻境,困意渐浓,微眯眼伏在琴桌旁,只听到若有若无的琴音携着隐隐约约的哀愁,她渐渐便浅睡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待她苏醒时,乐声已经停止,祝羽弦就坐在自己身侧,神情迷茫,若有所思。他察觉到她醒来,便带着她回到府里,各自歇息了。那一晚他们都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旦日一早,冥水鸢便上了回冥家的航船,并没看到在港口远处的岸边,祝羽弦站在随风摆动的芦苇中,望着航船随着湖面漾起的层层水波远去,消失在水天接线上,而后却也久久未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。

       重回冥家之后,冥水鸢即开始接受接任的培训。南境之行使她萌生了许多设计灵感,她将所见所学融会贯通,全心服务家族,不再去理会它事。


       再见已是五年后。

       上一月冥水鸢初成为家主。云端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都需参加冥家新一任家主继任的典礼。冥水鸢几乎快记不清祝家故人的样貌了。再一次看到祝羽弦时,他脸上对人的笑意比记忆中更浓,本就对交际得心应手的他不失风范地在形形色色的人物中辗转谈笑。而冥水鸢依旧是冷淡的性子,只是神态和言行间更具备了一族统领的气魄。

       在庄重的典礼上,他们无暇回忆往昔,只有依照礼仪程序的交往。

       “祝羽弦,以家主身份代表祝家,恭贺冥家新一任家主上任。”祝羽弦正步走到冥水鸢前,在他人不注意下迅速扫视五年未见的故人后,正常行了礼节。

       “冥家多谢祝家主,愿两家能够长久和谐共事,合力贡献云端帝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典礼结束,人群散尽后,侍女呈上了一枚不起眼的锦盒:“家主,这是祝家主离开前留下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静静躺在锦盒内的,是一枚精巧典雅的万象仪。脑海中忽地又浮现了五年前与祝羽弦同游的情景。冥水鸢注视万象仪许久,将锦盒收藏在了柜子深处。


       思绪回归,信封上的碧玉箫仍然夺目。

       现在奇迹大陆危机四起,首当其冲的就是云端帝国,西境战事未定、凌云城沦陷……在这危急存亡之时,她身为一家之主的当务之急就是与四大家族共同守护云端安宁,根本无法念及私人情事。

       更深一层原因,许是因为自身罢?自己一向善始善终地工作,未曾认真思考过其他事情,心里似乎还未准备好接受他的情意。

       神思恍惚中,冥水鸢渐在银月照耀下,伏桌睡着了。她终是未打开那封信。

       旦日清晨,冥水鸢便唤侍女道:“以后我再收到信件,就集中放在书架上,不用禀报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而祝家主写下第一封信后,思前想后,过几日又送出了一封。日复一日,一整月竟送去了十封信。这些信只是被叠放在冥水鸢的书架上,半年下来积了五十九封,一封都没被打开。后来这五十九封信的故事,几乎全云端的人都听说了,被讨论得沸沸扬扬。

       祝羽弦急切找来越千霜问:“怎么水鸢一次回应都没有?越千霜,你说她是不是不想理我了?你帮我去看下她最近怎样了!”

       越千霜拍了下祝羽弦的肩膀,依旧调皮地讪笑:“五十九封了都还没引起冥姐姐的注意,那我也没辙啦!你又不是不知道她。那就继续努力吧!”说罢她跟个小兔子一样跑走了。

      “什么?喂喂喂!越千霜我们继续商讨一下对策你再走啊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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